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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沙匪(三)

原本見到現場一片混亂蠢蠢欲動、想要趁此機會逃脫的商隊眾人們,還沒有行動,就被那光頭大漢當場砍了商隊頭領給嚇了一跳。他們頓時覺得脖那裏一涼,仿佛這刀差點就砍到了自己身上似的,頓時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動彈,更別什麽逃跑了。

光頭大漢了刀口上的鮮血,對著手下那幫沙匪破口大罵道,“還在這裏楞什麽,趕緊去把那些馬車給我拉住。不聽話的馬匹,殺了便是。”

這光頭在沙匪中的威望很高,只要他一發話,仿佛什麽混亂的場面都能控制的住似的。沙匪們轟然就擁了上去,要將那些失控的馬匹制服。

可偏偏就在這時,兩匹駿馬忽的從亂成一鍋粥的馬車中疾馳而出,向著看守最薄弱的地方沖去。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形下,還有人膽敢逃跑。

可是事發突然,原本最外圍坐在馬匹上的沙匪們,見商隊們投降、大勢已定,故而早就放松了警惕,更有人跳下了馬,嘻嘻哈哈地商量著這次能捉到幾個女人,嘗嘗葷腥。

所以當一個沙匪看到忽然有兩匹馬沖著他們跑來之時,楞了一下,才大聲呼叫道,“有人逃跑了,你們這幫家夥快點上馬。”

他的話音剛落,身姿樣貌都非常出眾的一男一女二人駕著馬匹就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沙匪們這才註意到眼前的異狀,頓時嚇得大呼叫的上了馬。光頭首領的手段他們是知道的,若是讓這二人逃出他們的防衛,指不定回巢穴之後會受到怎樣的責罰。故而眾人一起緊張起來,動作快的,已經緊緊尾隨那二人沖了出去。

那沙匪頭領見到有人逃脫非常惱怒,尤其是其中的一個女人,雖她穿的是那西夜國的民族服飾,可是那長相卻和中原女無二,端的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直將他曾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比了下去。另外一個男人也是相貌堂堂,面如冠玉,唇紅齒白,雖西域好男之風比不得漢人,但也有些王公貴族玩膩了女人,想找俊男開開葷的也不在少數。故而這沙匪頭領立即翻身上馬,對原本緊跟在他身後的副手叫道,“這邊就交給你了。”

一想到今天晚上就可以將那個絕美的女人巫山,光頭就興奮的無以覆加,而且以那女人的姿色,爽過了還可以賣出一大筆錢,他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只肥羊從嘴裏溜走呢。

“駕!”光頭腿下的馬匹一看就不是凡駒,只是幾個起落,竟然就一下拉進了不少與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

燕王和鐵白梨低伏著身,不停地揮舞著馬鞭,竭盡全力想要離追兵們更遠一些。二人孤註一擲趁亂逃出,想不到還是比較順利的,只是緊跟在身後如蛆附骨如影隨形的沙匪們,讓他們頭疼不已,一旦被他們纏上,恐怕想要再脫身就難了。

光頭騎乘著快馬,原先是落在最後,只是片刻的工夫他便越過了眾沙匪,離身前逃跑的二人只差十幾米遠了。

當即就有人建議道,“老大,我們放箭吧。”

光頭劈頭蓋臉地罵道,“放什麽箭,萬一人怎麽辦,那一男一女姿色均佳,想要賣上好價錢,切不可傷了他們。”

“那咱們從兩側包抄上去把他們攔截住,您看呢老大。”

“也好,就這麽辦。”光頭當即拍馬就往前沖去。

此時,跟在他身後大約有二十餘名沙匪,見老大發話了,於是二十人熟練地自發分為三組,從左中右三個方位同時接近燕王二人。

燕王和鐵白梨之馬只是極其普通的馬匹,這麽長時間的奔跑已經到了它們的極限,即便是再鞭打也無法提高一丁點的速度了。

鐵白梨心急如焚可又不好對燕王明言,她可不想自己的清白之身就落入這幫骯臟的盜匪手中。

燕王雖仍然一言不發,但焦灼的神色和不停流淌的汗水也與他之前一貫的冰霜臉色判若兩人,看來這回真的是逼到一定份上了才會這樣。

現如今,他們當真是陷入了不可挽回的糟糕境地。

身後這幫快馬加鞭的沙匪們即將追上他們倆,如果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即便敵眾我寡,也只能硬著頭皮和他們打上一架了。

光頭的坐騎離他們越來越近,差不多只剩下七八米的距離,而兩邊包抄的沙匪們也快要和他們並駕齊驅了。

光頭惡狠狠地叫著,“你們趕緊給我老老實實地停下來,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先把你們的腿打斷,再割了你們的舌頭。”他揮舞著手中的彎刀,附在上面商隊頭頭的鮮血已經幹透了,顯得血跡斑斑,令人作嘔。

鐵白梨和燕王根本無暇回應,只是拼著命的往前策馬狂奔。

光頭見二人絲毫沒有反應,頓時惱羞成怒,喝道:“的們圍上去,砍他們的馬腿。”

左右兩側的沙匪呼嘯著越來越靠近中間,他們手中揚起的彎刀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可就在這時,追逐中的眾人忽然發現眼前的地勢一變,原本平坦荒蕪的不毛之地竟然漸漸地變成了起伏不斷的丘陵,而且西北荒原中很少見到的高大綠葉喬木竟一棵接著一棵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漸漸地,追逐與被追逐的眾人就仿佛忽然闖入了原始森林一般,四周皆是參天大樹,以至於前進時,他們不得不隨時調整馬匹的方向,以防止撞上突然冒出來的樹枝與藤蘿。

這樣一來,沙匪們的速度也漸漸地變緩,且無法過分接近燕王二人。

畢竟馬匹與馬匹之間隔著樹木,雖然視線偶爾受到阻擋,但真想要接近,卻是難上加難。

燕王和鐵白梨對視一眼,心有靈犀般同時加快速度,想要借著地形之利將他們甩遠。

作為飛揚跋扈慣了的沙匪頭領,光頭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顧身前出現的橫七豎八的枝丫,借助身前的一個斜坡,縱馬一個高高躍起,竟然強行從燕王二人頭上越過,牢牢地擋在了他們倆的前面。

光頭陰森森地看著他們笑道:“看你們還往哪裏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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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禁地

當見到光頭將燕王二人正面堵截住,其餘的沙匪們頓時發出一陣歡呼聲,繼而呼啦一下全部圍了上來,將二人裏裏外外圍了個結結實實。

光頭色瞇瞇地看著鐵白梨道:“美人,跟著爺走,後面有你好日過呢。這白臉你跟著他有啥用,還不是被爺攆的四處逃命。”

鐵白梨垂下頭,卻低聲對燕王道:“吧,我跟著你有啥用?”

燕王搖搖頭無奈道,“想不到白梨你換了女裝束之後,性格也和一般女無二了。”

見二人只是鎮定的竊竊私語,並未回應於他,光頭不禁惱道,“還不快給我下馬,還要等老上前請你們不成。”

二人此時只是隨身攜帶了匕首,燕王的長劍早在逃跑時便已丟棄,鐵白梨的落泉劍由於過於顯眼,所以也在進入西夜國之前埋藏於一處海旁,故而二人若強行與沙匪對抗,劣勢分外明顯。但即便如此,二人見沙匪越逼越近,也只能凝神聚氣,放手一搏。畢竟如若被他們捉回去,恐怕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光頭的臉色越發陰沈,他不忿地揮動馬鞭,喝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們,動手,把他們從馬上給老揪下來。”

眼見面目猙獰的沙匪們舉著彎刀呼嘯著朝他們沖來,燕王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我來拖住他們,你使勁往外跑就行,別管我了。”

鐵白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因為此刻這身女裝讓燕王動了心,還是因為他本身就如此性格。但這時並不是揣摩的時機,不過不管怎樣,她和燕王一同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她一開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她全家的血海深仇還未報,今天決不能死在這裏,無論如何,她和燕王都得想辦法先活下去再。

拼了吧。

鐵白梨一咬牙,剛準備跳下馬去和這幫陰魂不散的沙匪們血拼一場,在場的所有人忽然聽見遠處飄來一陣幽冷的仿佛從地府飄出來的聲音。

“此乃無雙堡禁地,擅入者死!”

除了燕王和鐵白梨之外,所有的沙匪們均渾身一震,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恐懼的神情瞬間呈現在臉上。

就連光頭也是神情劇變,舉著彎刀緊張地四處觀望,生怕有什麽奪命厲鬼就忽然從黑暗中跳出來一樣。

一沙匪哭喪著臉對同伴道,“早知道這裏是無雙堡的地盤,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進來啊。”

同伴也緊張地連聲附和道:“是啊是啊,給我一百個膽也不敢吶。”

光頭四處打量著,罵道:“你們這幫不爭氣的家夥,給我少啰嗦。趁無雙堡的人還沒有現身,我們趕緊走。”

完,他拉起馬韁就往來時的路上跑去,剩下的沙匪們也紛紛跳上馬,飛一般的緊跟了上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燕王和鐵白梨,有些不知所以然。

想不到沙匪們一聽到無雙堡的名頭,就這麽幹脆地將他們拋下,絲毫沒有片刻猶豫,可見無雙堡的恐怖名聲在他們心裏根深蒂固的程度。雖然鐵白梨曾聽師父簡單地起過無雙堡,也曾在歷州軍中伏時與來自無雙堡的人交過手,但這一次沙匪們的表現才讓她真正感受到了無雙堡在西域的赫赫威名。

燕王也是皺緊眉頭,嚴肅地向周圍打量著。

沙匪已經往外逃竄,但他們倆卻不能走。否則的話,又與自投羅有何分別。還不如靜候於此,靜觀其變。

就在沙匪們心急如焚地抽打著馬匹往外飛奔之際,三四個黑影忽的從樹梢上竄出,在樹林裏快速跌轉騰挪,靈活地仿佛猴一般。

他們無視鐵白梨二人,反倒是向著沙匪們逃去的方向追去。

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二人便清晰地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陣陣慘叫聲,以及那光頭特有的嘶喊和怒罵聲。

但僅僅只是剎那,所有的聲音忽然便煙消雲散,樹林裏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出意料的話,那些沙匪恐怕都命歸黃泉了。

二人依舊靜靜地待在原地,他們可不想因為有什麽異動而遭至和沙匪們同等的對待。

無雙堡這三個字的分量,他們竟是從這次快速而瘋狂的殺戮中頭一次感受到。

這時,林中不知何時吹來一陣陰風,寒冷徹骨,竟讓二人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開始那空靈卻又帶著致命冷意的聲音突然傳來,“跪下!”

燕王和鐵白梨對視了一眼,立刻翻身下馬,心知此時不可意氣行事,既然無雙堡並沒有立即對他們倆下殺手,明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

哪怕現在先委屈一下,卻比丟掉性命要強得多。以他們倆的身手,想要對抗整個無雙堡,恐怕還是自不量力了一些。

今日裏跪下的,日後一定要他們百倍補償。

二人緩緩地跪在了並不松軟的林地上。

“擡起頭來!”那聲音又道。

燕王和鐵白梨不知何意,卻又只能按照命令照辦。

過了好一陣,就在燕王他們以為這聲音恐怕不會再出現的時候,那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往西南方向走,見到城堡後,跪在第一個臺階之上。”

二人也不敢再上馬,只好步行朝著西南方向走去,可沒料到,這一走,竟是足足走了有半日之多,他們這一天既沒喝水又沒進食,現在早就饑腸轆轆,嗓幹渴的仿佛要冒出火來。

當夕陽斜掛在天邊,火燒一般的雲霞在地平線上下來回浮沈之際,近乎絕望的二人終於在樹梢間看到了城堡的一角。見到了生的希望,他們腳下的步伐自然也快了許多。路途中,兩人不是沒有對無雙堡的意圖進行分析。

既然留下了他們二人的命,又讓他們去城堡,他們該不會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燕王卻否定道,若是知道了身份,又何須這般戲弄他們,一刀殺了便是。

鐵白梨想想也是如此,可又確實猜不出無雙堡的目的,故而一路走來,兩人心事重重,只是披荊斬棘,卻也沒有多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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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無雙堡(一)

當二人正在的叢林中艱難跋涉以為沒有盡頭時,眼前忽然豁然開朗,視野中竟再沒有了樹林的阻擋,只見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平鋪在腳下,而一座挺拔的城堡矗立在不遠處,夕陽的光線給城堡的表面蒙上了一層金色朦朧的光輝,顯得神聖莊嚴、不可侵犯。而城堡旁的山澗綠意蔥蔥,金色樹葉隨風曼妙飛舞,頓時覺得風景這邊獨好。

鐵白梨踏過柔軟的草地,看向這座神秘卻又莊嚴的城堡,心中卻是異常的平靜。想想自己自從出了天雄關之後,一路上遇到了多少事情,她若不是心志堅定,恐怕早就支撐不下去了。如今卻又遇到這般詭異之事,反而激起了她心中頑強的求生信念。

雖然二人皆是難耐,但燕王卻一直保持著冷靜,輕易不流露出表情。

於是,當二人發現了草地上出現了石刻的臺階之後,雖然此地離城堡還有不短的距離,但二人卻是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刀在誰手上,誰就了算,這麽簡單的道理,世間上恐怕還有很多人並不明白。

燕王雖出身尊貴,就藩一方,只是虎落平陽還要被犬欺,他在此地豈能不低頭。否則的話,此時的燕王只不過是屍體一具罷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搖搖欲墜卻仍在咬牙堅持,直到漫天星空遍布於天際之時,兩人才重新聽到了那個幽冷的聲音,“很好,你們倆都起來吧。”

二人何曾一動不動跪過這麽長時間,膝蓋早就痛得沒有知覺了,見那聲音發話,他們只得互相攙扶著,艱難地爬起身。

這時,他們才發現,在他們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袍的女。

即使是在夜幕之下,借助皎潔的月光,也能看到這女約摸二十七八歲年紀,風姿綽約,肌膚勝雪,一雙手更像白玉一般垂在身體兩側,看向他們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冷漠。

“你們無故闖入無雙堡境內,可知罪?”女淡淡道。

這個聲音明顯不同於樹林裏那幽冷清遠的聲音,也不知是這女用了什麽特殊的發聲方式,還是壓根這倆就不是同一個人。

但現在卻容不得二人多想,見女發話,燕王忙恭敬道,“我們不慎闖入貴府地界,實乃不慎,還請恕罪。”

女卻道:“既然讓你們到了這裏,自是給你們倆一條活命的機會。不知你們可想要麽?”

燕王道:“謹遵吩咐。”

女道:“原本還以為你們二人是西夜國人士,不過看你們的相貌和舉止,仿佛又不是。”

二人雖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是浪濤翻湧,這黑衣女當真是異常敏銳,正當兩人思量著該如何解釋圓謊之時,女又道,“算了,你們倆究竟是什麽來歷,這又有什麽幹系,等你們明天有命活下來再吧。”

二人皆是一驚,鐵白梨忍不住道,“敢問我二人活命的機會究竟是什麽?”

女人哼了一聲才道,“你們不需要知道那麽多,今晚我先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休息,明早起來後,自然會有人告知你們詳細內容。”

鐵白梨卻道,“那些彪悍的沙匪們為什麽不留上一些,如果只是讓我們出苦力賣命,那他們豈不是更合適。”

鐵白梨的話仿佛激怒了那女人一樣,她的嗓音陡然尖利了起來,“不要跟我提那些骯臟醜陋的人,我看到那些人的長相就想作嘔,你以為你們倆憑什麽能活到現在。”

她的聲音又漸漸平緩了下來,“醜陋的人是不配擁有這世間的,他們只能死,你們明白了嗎。”

鐵白梨與燕王不敢再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遇到這般偏執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不要話,省的有什麽話頭落到他們眼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女勾了勾手指,道,“跟我來吧。”

女在前帶路,二人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並沒有城堡,反而是來到了城堡外側的一個二層石砌的房屋前。

門前並無人把守,但燕王二人卻能感覺到周圍黑暗的角落中仿佛有視線在註視著他們一樣,渾身不自在。

女輕輕地推開門,這房屋雖然外表看起來並不大,但沒料到門內卻是別有洞天,墻壁上鑲嵌的火把將走廊內照的雪亮。

大廳中的桌上滿是食物和幹果,甚至還有幾個裝著烈酒的酒壇,不過看到桌及地下滿是食物殘渣和果皮,就知道有人剛剛在這裏吃過。

女淡漠的指了指大廳,“你們餓了就先吃點。明早還有一頓。”

見二人沒動,女又道,“哦,對了,晚上你們二人就住在走廊裏的頂頭那一間。”

仿佛是聽到大廳裏有人在話,正對著大廳的一個房間門忽然激烈的撞擊了起來,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只見那石門上緊緊地上著鎖,想要從裏面打開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匪徒,我可是崆峒派首座大弟,再不放我走的話,心我師尊帶人一怒之下殺將過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女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轉頭對二人道,“二位抓緊時間休息吧。進了房門,自然有人會給你們鎖門。”

“還有,別想著逃出這裏,如果不相信,自己去試試就好了。”

女留下這一段話,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卻只留下面色凝重的燕王二人。

鐵白梨坐在堆滿食物的桌邊,拿起一只蘋果就嚼了起來,當甘甜的味道口腔之後,幹澀了一天的嗓終於得到了滋潤,讓她舒爽無比。

“不怕有毒?”燕王遲疑了一下。

“若是有毒,那還不如一刀把我們殺了幹凈,多費這番功夫又是何必呢。”

兩人均不疑有他,大快朵頤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酒足飯飽,頓覺體力已恢覆大半。

可就在這時,又有另一個石門後響起了沈重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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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無雙堡(二)

燕王和鐵白梨端坐在空曠無人卻擺滿食物的大廳之內,雖黑衣女就那麽簡簡單單的離開,並沒有留下任何一人來看守他們,但這裏可是無雙堡的勢力範圍之內,即便是想,也不能隨意輕舉妄動,否則很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原先黑衣女在場之時,那位自稱崆峒派弟的家夥在一個石門緊鎖的屋內嚎叫了好一會兒,現在卻沒了動靜,恐怕已經是身心力竭,無力再鬧了。

二人本已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另一間石門背後的敲打之聲卻引起了他們倆的註意。

因為那是是均勻的,帶有節奏的響聲,而並不是那種隨意亂敲雜亂無章的聲音。

燕王疑慮地看著那扇門,沒有輕舉妄動,可沒料到,鐵白梨竟已靠了過去,隨之也在石門外面叩了起來。

“餵,你……”此地情況不明怎可擅自行動,燕王剛想喝止他,鐵白梨卻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發出了“噓”的一聲。

只聽門內傳出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如果老夫聽得沒錯的話,是兩位新人?”

鐵白梨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是的,前輩。”

“好,很好,看來這次的陣容是格外龐大啊。不過此刻你們倆恐怕還不明白此時的狀況,就像我隔壁的這位崆峒派的兄弟一樣,與其在這裏幹嚎,還不如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以待明早之事。你們看到這裏一樓有十個房間,二樓其實和這裏的格局一樣也是十個房間,裏面應該都有人暫住。聽老夫一句話,趕緊回房休息,明早之事自然會有人相告。老夫就不在這裏多言了。”

“謝前輩提醒。”鐵白梨仍然保持著將耳朵貼在石門上的姿勢,直聽到內裏的腳步聲由近及遠之後,她才站起身,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燕王道,“你也聽到了吧。”

燕王輕聲道:“此地處處透著詭異,白梨你還是心為妙,不要輕易和不相幹之人接觸,以防有詐。”

鐵白梨微笑道,“的也是,不過有些事你不去試又怎麽知道究竟有沒有詐呢。”

燕王微微地皺了皺眉,看著眼前嬌艷如花的女,心裏雖知道他是男兒身,可是沒想到這平日裏整天和軍漢們廝混在一塊的家夥,裝起女人來,不僅樣貌出眾力壓群芳,就連性格也和那些桀驁難纏的女人相像了起來,動不動就和自己頂上幾句,哪裏還有一點下屬的自覺。

可現在不是鬥嘴之時,燕王也只得把不滿心底,“那既然如此,咱們還是趕緊回房休息去吧。也不知明日裏究竟是何事,養足精神方保萬全。”

這回鐵白梨並無異議,緊跟在燕王身後一起走到了走廊盡頭。

那裏果然有一個房間,石門敞開著,內裏裝飾很是簡單,一張木雕的並沒有過多花紋裝飾的大床,旁邊有兩張木凳,緊靠在石門邊上的地方,還用木板隔出了一個單獨的廁所和洗漱臺,並向室外開了一扇窗戶,足有拇指般粗的鐵柵欄豎在中間,以防逃跑。

兩人對看了一眼。鐵白梨倒是無所謂,住慣了簡陋的臥室。燕王雖自從繼承了王位之後錦衣玉食,作風奢靡,但打在大雪山劍派修行時過得也是如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倒也不以為意。

但關鍵就在於,那張大床一個人睡足夠,兩個人睡卻是稍顯有點擠了。

可是除了大床之外,並沒有供人休息的地方,總不能讓另外一人睡地板吧。

鐵白梨也不管燕王怎麽想,先跑到廁所洗漱去了。原本鮮艷奪目的外衣經過這一天的奔跑,早已被密林中的樹枝刮得有些殘破,所以她索性將裙,只剩下白色的裏襯,露出了她修長圓潤的。

再加上她打扮時也丟掉了裹胸布,故而的鼓鼓囊囊的,要是她就這麽出去,絕對會將自己的真實性別暴露出來,這可如何是好呢。她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逃出去,還能在軍中混個一官半職的,這樣才能離了解家庭慘案真相更進一步。

但思來想去,她也沒想到什麽好主意,直到燕王在外面催了,她才橫下心,用那褪下的裙捧在懷裏,推門就沖了出去。

還沒等燕王反應過來,她立刻就跳,鉆入了柔軟的被窩之中。

燕王楞了好一會兒才道:“餵餵,你倒是很自覺嘛。我長這麽大,還從沒和另外的男人同床過。”

鐵白梨從被中露出半張依然美的驚心動魄的臉蛋,“那女人呢?”

燕王道:“通房丫頭倒是有那麽幾個,不過目前王妃之位尚在虛懸。”

鐵白梨切了一聲道,“荒淫無道之人。”

燕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燕王乃是太祖欽封之位,世代相傳,鎮守西北。我父王在世之時,光是一般的嬪妃就有五十餘人。我的兄弟姐妹不有一百吧,八十人是綽綽有餘,我父王恐怕連一些女的姓名都記不清楚。”

“怎麽,你這些,意思就是你現在才幾個女人,和父王比起來那可是好太多了。為什麽還要這樣指責你是吧?”鐵白梨道。

燕王摸著額頭搖搖頭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我沒你想的那麽貪戀女色。”

鐵白梨默不作聲地又將腦袋縮了進去。不緊張那是假的,雖然她自從出了天雄關之後,便和一幫大老爺們混住在一起,但至少不會和他們躺在一張,自己的秘密也暫時保持得很好。可沒料到,現如今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她竟要和燕王同床共枕,讓人不得不擔憂事情會朝哪一方面發展。

不如在燕王之前,便裝睡得了。

她將被裹得緊緊的,身體靠在大床的內側,這樣一來燕王即便是上了床也不會輕易觸碰到她的身體。

畢竟,她此時的身份與燕王那是天差地別,她從沒有想過自己將來會和他發生點什麽。

一切都是奢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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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無雙堡(三)

黑夜越發的沈寂,蠟燭的火光在夜風中微微顫抖,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燕王無奈地看著縮在大床內側裹得嚴嚴實實的鐵白梨,仿佛自己要對他做什麽一樣如此防範自己,難不成自己會給別人一種對男人感興趣的印象不成?

他上了床,好不容易才將被扯過來一些蓋在了自己身上。

床裏側卻露出了鐵白梨精致的半個臉龐。

燕王看了她一眼,卻是嘆了口氣,隨即將後背對準了她,朝外睡去。

這對於燕王來仿佛無比漫長,鐵白梨女裝之後的驚艷模樣時不時就在腦海中回轉重播,而此刻,那人就離他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

他只不過是個漂亮點的男人罷了。

當燕王又一次告誡自己的時候,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困乏已久的眼皮,倒頭昏昏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二人忽然覺得心底仿佛有一個刺耳的聲音在扒著他們的心頭一樣,讓人感到無比心悸,兩人頓時驚醒,滿頭大汗地看向對方,卻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無比的驚訝和震驚。

因為,他們都清楚的聽到了一句話,“起床了,你們這幫廢物!”

而讓他們更為吃驚的是,緊靠在床旁邊的兩個石凳上,竟分別放上了一堆衣物。

燕王跳下床,拿起左邊石凳上的衣物一看,竟是一件白色的男式貼身練武勁裝,其大竟和燕王的身材相差無幾。

而另一個石凳上所放的,卻是幾件疊的整整齊齊的綠色衣物,看起來衣服質地很好,摸在手上也是順滑舒爽無比。應是為女所準備。

燕王沈著臉道,“昨日裏剛進來之時,並未有這兩件衣服。可是醒來之後便有了。以你我的武功功底,他們什麽時候進這個房間的竟然都沒有發覺,這無雙堡之人當真是故弄玄虛,想讓人無所適從不成。”

鐵白梨此時可不想聽燕王繼續他的長篇大論,畢竟她現在只穿著薄薄的內襯,若是什麽的都被燕王看光了,那她的清白豈不是就要毀在他的手裏。

她思來想去,只好輕聲道:“李清,你能不能背過身去,我拿下衣服到那房間裏去換,好不好。”

燕王道:“我,你有必要這麽害羞嗎?大家都是……”

鐵白梨卻立刻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墻壁。

燕王立刻會意,鐵白梨是怕隔墻有耳。

他本意其實是想,大家都是男人,這裏又沒旁人,你又何必裝腔作勢。話到嘴頭卻又變成道:“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用事事都避著為夫嘛。”

鐵白梨嫵媚地著自己的下巴,害羞道,“還不是夫君夜夜強索,妾身見到你臉上都會泛紅呢。”

燕王惡心的差點連隔夜飯都要湧了出來,連忙捂著肚轉到了一邊。而鐵白梨趁此機會連忙跳下床,抓起石凳上的衣服沖入了房間之中。

只聽房間內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還沒等燕王回過神來,鐵白梨忽地推開門,將燕王迅速拉進了房間之中。

“這裏是裏間,聲話便不怕被人偷聽到。”

燕王一驚,回首一看,卻見鐵白梨俏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只見她上身是草綠的翠煙衫,是練武女常穿的水霧綠草長褲款式,雙腳踏一牛皮制成的深色皮靴,長發紮成馬尾高高地懸在腦後,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俠女風範十足。

燕王看呆了,指著鐵白梨竟有些結巴了,“你……你,你怎麽打扮成這副模樣。”

鐵白梨攤了攤手無奈道,“這就是無雙堡提供的衣服嘍,要不你來穿這套,你那套給我穿。”

燕王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還是你穿比較合身。”

他又盯了一眼鐵白梨的,“你這胸前是怎麽回事?”

鐵白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那還不簡單,往裏面塞點衣服,撐起來不就行了。要不你摸摸看?”

燕王嘆了口氣,“我也是挺佩服你的。不過,既然你現在是女,那我自然不會做出這等齷蹉之事。”

鐵白梨卻是松了一口氣,她剛剛出那句話當真是萬分後悔,萬一這個冰霜臉真的要摸,那她是讓他摸呢,還是讓他摸呢。

“好吧,正人君,趕緊換衣服吧。咱們還是抓緊點時間為好。”鐵白梨撇了撇嘴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

片刻之後,兩人便神采奕奕地一同推開石門,來到了走廊之上。

此時天色已是大亮,清晨的日光透過走廊邊鏤空的窗戶散來,在地板上暈成一個接一個的光團。

不遠處的大廳裏,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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